绛珠话音落下,只听见房间里寂静无声,胡烬落陷入沉思,未作回应。
一会儿胡烬落才说道:“我明白绛珠姑娘的意思……”
话未说完,“嘎吱”一声,只听有人推门而入。绛珠与胡烬落齐齐看去,原来是夏温书三人。他们因为贴门窃听太过入神,没注意,把门给推开了。
只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没有出去的道理,暮岁干脆豁出去了:“阿落,绛珠说得有道理,你还磨叽什么,现在就去常春阁找素月姑娘吧!”
“我看呐,女人心,海底针,”夏温书也接话,只是说到这,有意无意看了看绛珠:“说不定素月姑娘早就原谅你了,就算她现在还在生气,你现在去向她道别,她肯定也舍不得你,早晚都会原谅你!”
胡烬落顿了一会儿,思索了几分钟:“多谢各位的劝告,阿落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着遗憾离开这里!”
夏温书拍拍胡烬落的肩膀:“这就对了嘛,现在咱们就去常春阁。”
常春阁外,黑漆门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在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夜色笼罩之下,原本热闹非凡的落室巷如今静得只听见绛珠几人的呼吸声。
“怎么进去啊?”秦万里看着这大门紧闭,四下寂静无声,心中有些害怕。
胡烬落驾轻就熟的带他们走向大门右侧的一处偏僻的地方:“走这里咯!”又对夏温书道:“夏大人,麻烦借一下你的剑。”
夏温书用随身携带的剑递给胡烬落,胡烬落拿着那把夏温书最喜欢的青檀剑将角落里的杂草刨开,夏温书只觉心中隐隐作痛,又不好说什么。胡烬落随手扒拉了几下,只见那里原本完整的围墙下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洞,里面露出透亮的灯光。
“莫非,阿落你是想让我们钻这狗洞?”秦万里作为一介书生,该有的气节一样也没少,见这狗洞显露原形,心中不免有些为难。他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能钻狗洞,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实在不雅!心中想着,秦万里不禁劝说各位:“咱们未经许可,私自进去,实在是不得体,要不然,大家再考虑一下?”
暮岁与绛珠倒没什么意见,这个洞还是挺大的,不过弯弯腰,举手之劳。如果没有更好的方式,他们也可以接受。
而夏温书·听秦万里言辞恳切,知道他心中有难,便问胡烬落:“可有其他法子进去吗?”
“有啊,”胡烬落眼看高墙:“翻过去!”
听见这话,秦万里瘦小的身板抖了抖:“要不秦某在外等着诸位,这样打打闹闹的场面实在是不适合我。”
绛珠见秦万里一脸生无可恋,吓唬道:“外面可有豺狼虎豹,秦公子不害怕?”
“豺狼虎豹?”秦万里谨慎看了看四周,瘦小的身板又抖了抖。
这时候暮岁道:“我留在这陪秦公子,你们进去吧!”
其余三人都笑了,难得啊,暮岁最喜热闹,什么事情都要掺和掺和,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暮岁宁愿留在这守着胆小的秦万里,也不跟着去,看来一起睡觉不仅思想会同步,连感情也会变好。
“暮岁,你可有点偏心了,少爷我也怕怕……”夏温书朝暮岁挤眉弄眼,秦万里倒是红了脸,不过夜色太深,都没看出来。
虽说打闹,但都没忘记正事,暮岁与秦万里留在外面,绛珠、夏温书、胡烬落三人进去。
绛珠从那破洞钻进去,才看清正是常春阁的一处花园。花园旁是一个亭子,亭子上挂了许多小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光晕之下是别致的小桥流水,流水潺潺,隐约又传来几句歌声。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悠扬婉转的歌声,凄美动人的唱词,让听者也为之悲伤。这正是《西厢记》里崔莺莺与张生长亭送别里的一段,描述的是离别快来临,碧蓝的天空,菊花散落,西风猛烈,北雁南飞,枫林红染,眼泪流下的一番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
不知是哪个姑娘在这夜色里哼唱,语调里全是哀婉,绛珠心神往之,欲要前去一探究竟,夏温书却轻轻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看胡烬落。绛珠这才注意到胡烬落全然投入进去,眉头紧皱,似要将别愁剖出身体。
此时胡烬落也注意到绛珠与夏温书,强颜欢笑道:“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说着便径直走向歌声所在处,绛珠与夏温书也跟了上去。
走近了,几人才看清,一个女子站在一棵海棠花树下,鬓影衣香,月色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她的模样。正在唱歌的女子似乎也听见有响动的声音,十分敏感道:“是谁?”
“素月姐姐,是阿落。”
素月没了声音,胡烬落慢慢走近才看见她正捏着手绢哭泣。
胡烬落慢慢擦净素月脸上的泪水,又重复说道:“姐姐,是阿落。”
那是绛珠和夏温书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好像胡烬落整个人都在月色中发起光来,原来无论是谁,无论他外表有多坚强,多玩世不恭,心中都留有一片温柔,给自己要守护的人。
素月慢慢平复了情绪,明明笑着,脸上还挂着泪水,素手捏成的拳头砸在胡烬落的胸膛上,又说道:“你这臭小子,总算是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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