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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仵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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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慕岁觉得绛珠十分异常,问道:“绛珠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的姐姐和未来姐夫施昭良,不见了。” 绛珠只觉昏天黑地,心中更是心中不忿更是愈演愈烈。

“可有蹊跷?”

“正是这施昭良将我弃置于冥王谷,而我的姐姐念珠,我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思及念珠,绛珠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她唯一的亲人,兴许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只是绛珠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确定她在哪里。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丫头,你也别太担心了。”一旁的夏温书难得轻言细语的安慰。

暮岁玩味的说道:“少爷,我还头一次听见你说这种话。”

“什么话?”

“这么体贴的话!”暮岁朝夏温书做了个鬼脸,夏温书作势要打他,他赶紧躲在了绛珠身后,三人闹作一团,绛珠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正闹着,有人推门而进,一干府役身后跟着一个微胖的白胡子老头,一身官服,绛珠一看便知,这是荆州知府卢文功。

微生府与游家皆属荆州知府管,皇上就一个游家之案已经派大理寺调查,如今荆州境内又发生如此惨案,还关乎到江湖的稳定,社稷之安危,卢文功自是知道厉害,一改平日优哉游哉的性子,马不停蹄的赶来。自收到线报从府衙出发至微生府,按他往常的脚力,少说也得十几个小时,今日竟只用了半天便到了。

从前父亲与卢文功有些交情,绛珠与卢文功有过一面之缘,两人相互认识,也就未自我介绍。反倒是夏温书一改无厘头的性子,端端正正的对卢文功行拱手礼:“在下大理寺司直夏温书,”又指向暮岁:“此乃主簿暮岁。”暮岁亦朝卢文功拱拱手。

卢文功虽官阶高于他们,大理寺的名头却是他所不能及的,所以三人虽官阶不同,地位却相当。不过这还是绛珠第一次听夏温书介绍他们的官职,之前她只当他是依仗父亲的莽撞少年,虽发现他脑子里面还有点东西,但是也不多。但今日看来,二人一改平时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态度不卑不亢,与卢文功这个多年官场摸爬滚打的好手比起来,竟也没逊色多少。

三人一番寒暄后,卢文功派人将现场保护起来,派仵作前来验尸,三人也跟着仵作上前。由于没有外人围观,绛珠作为家属也同意了,仵作也并没有客气,开始查看起尸体。

由于死的人众多,仵作先从一个家仆入手。检查之前,仵作先在死者嘴里放了一片生姜,这才开始检查。

“先生,这是为何?”暮岁有些不解。他做主簿不过半年,还没见过仵作验尸,又是求知若渴的性格,自是问了出来。

这个仵作有些傲娇,专心验尸,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绛珠很快得出答案:“这是为了避免尸臭。”

暮岁问道:“绛珠姑娘,你见过验尸?”

“同你一样,第一次见。只是我推测这初夏将至,温度上升,姜味辛辣刺鼻,能够适当掩盖住尸臭。”听了这个答案,暮岁连赞其聪明,仵作也抬头多看了这个小丫头几眼,随即又继续增加的工作。

先仔细检查死者的口鼻有无异物,皮肤嘴唇颜色是否正常,又查看他指甲毛发中是否残留着别人皮屑。然后将死者的衣物褪去看是否有创伤。

快脱到最后,死者只剩一条亵.裤,绛珠仍在观看,夏温书上前蒙她的眼睛,绛珠将他手拿开,他复又蒙上,周而复始,直到绛珠一掌劈在他的脑户穴上,夏温书扑腾一声晕了过去,绛珠才得以安生。

而一旁的暮岁更是傻眼了:“绛珠姑娘,你不是说不会武功吗?”

“略懂一点医理,对付这小子绰绰有余了。”不过是看一具尸体,有什么不能看的?

正在验尸的仵作插话道:“姑娘还会医理?”

“会一些,不精。”

“看这男子身体,不知羞?”

这话在绛珠听来有几分刺耳,绛珠不禁反讥道:“现在这尸骨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堆肉,一堆骨,况且是为了查案才有此番行为,怎又会有淫荡邪妄的想法?莫非先生见了女尸亦要避嫌?”

“好一个伶牙俐齿,”仵作已经检查完,起身走向他处:“不过绛珠姑娘可能误会了,卫某是赞赏姑娘的做派,一个好的仵作,最首要的便是细致与不避羞。”

“卫?莫非您就是鼎鼎有名的卫冠决先生!”暮岁惊呼道,虽他也算了解天下事,可对神秘的仵作行却知之甚少,而他早就听过“仵作先生”卫冠决的的大名,对他更是十分崇拜。

卫冠决对暮岁的话充耳不闻,却坚持和绛珠说话:“绛珠姑娘可对仵作行感兴趣?”

问一个姑娘是否对仵作行感兴趣恐怕是他卫冠决今生做过最荒唐的事。

仵作要与形形色色恐怖异常的尸体打交道,没准哪天被诈尸吓破胆,或者被怨灵附了身,这都是常人害怕的理由。不仅是尸体,更要与人打交道,验尸的结果在你手上,有人花钱让你作假,你做吗?有人用刀逼你作假,你做吗?所以这一行既要有胆量,又要有良心,还要细致与机敏,而这个绛珠姑娘实在特别,他卫冠决相信自己没看错人。

“仵作行?”绛珠沉思起来。当初不能走路的时候,她整天研究医理毒物,一个可以救人,一个可以护己,父母也默许了她。如今她好手好脚,父母家人却顷刻间没了,也没谋生的本事,若是能学这一行,加上自己原有的基础,起码还能有口饭吃。思及此,绛珠有些迟疑道:“难道卫先生愿意教我?”

“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如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绛珠姑娘再来景林客栈寻我,我自给你答案。”既然是高手,自然要留点悬念。

绛珠心想,总要把微生家的诸位好好埋葬,便点头答应了。话说到这里,卫冠决竟把尸首查看得差不多了,早早地在一旁歇着的卢文功及时的出现,来询问结果。

“皮肤嘴唇舌头颜色正常,口鼻之中皆无中毒迹象,而除了微生大侠外,其余人皆无打斗的痕迹,基本上是一刀致命,流血而亡。”

“无中毒迹象?”实在不应该啊,若是在人明明白白时杀死,怎么会有人不反抗呢?绛珠心中不解,疑虑也上了眉梢。

“我倒知道有几样东西有扰人心智的功效,但都不是毒物。”一旁的慕岁接了话,其余几人也都纷纷望向了他:“皇室的解愁丹,西域的忘忧草,以及拜月教的幽鬼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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