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良心的小东西!他风尘仆仆,扔下了一大堆事务,顾不上休息片刻,直接从高速过来,开那么远的车,跑到那个偏僻的小镇,就为了看一眼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丫头,她现在竟然——
“丫头,你听好了,我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现在喜欢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我觉得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清楚了吗?”
“……你才没心没肺呢!”
还好,还没有迟钝到不可救药!钟石的嘴角温柔地扬起,口中却没好气地说:“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明朗,丫头,从你在大街上抓住我那一刻,你已经主动承认是我女朋友了。”
“……无赖!”
隔着电话,钟石也完全想象得出那丫头羞恼的窘态。
“丫头,不管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感觉我会是一个轻浮滥情的人吗?”
“还不是都怪你,怎么开来一辆那么嚣张的车,还是什么公车牌照。”
嚣张?
要知道,他用这辆车,已经是足够低调了。作为本市市长,当时办公室给他配的那辆“0002”,在他的坚持下,留给了退居二线的前任市长用,后来前任市长退休,车还回来,他也几乎很少用。这辆奥迪已经算是“便车”了。唉!急着赶去见她,这还真是他疏忽了,没想到竟然给小丫头带来了困扰。
好吧,都怪他!
“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终于想起来问了。
钟石犹豫了片刻,还是认真答道:“我在市政府工作,现在是……本市市长。”
“呼呼,我还是总统呢!”
小丫头想都没想,压根儿就不信。这不明显是开玩笑的嘛!市长在大街上被她随手抓到,还跟她要巧乐滋雪糕?闲闲没事干跑到花山镇陪她吃韭菜水饺?
“……好吧,我是市政府的小车司机。”钟石无奈地说。
“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啊!”
陈小杨皱了皱鼻子,说的也对哈!她想了想,忽然发现一个重要问题:
“那你不是整天和贪官在一起?”
钟石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成了贪官了?他小心试探着问道:“你讨厌当官的?”
陈小杨“格格”一笑,她心中的阴霾早已无影无踪,快乐重又回到她年轻的心里。
“倒也不是多讨厌啦,我爸爸喜欢说,自古民不与官交,官不入民宅。”
唉,岳父大人,您怎么给我设了这么一道障碍?钟石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了。
几分钟后,钟石重新发动了车子。他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哥,我需要一辆私车,中低档的,低调好用就行。”
“……好好休息,早点睡。……bay!”
电话那端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引起他一阵低沉的轻笑。”……行,我知道。”
钟石终于挂断了“专线电话”。噙着一脸宠溺的微笑,他轻轻地叩了几下办公桌,思索片刻,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办公室内的套间。
作为工作繁忙的高层领导干部,他其实并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因此办公室内部的套间里,床铺卫浴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虽然他到任时,市政府办公室给单身的他精心安排了住处,可平时他却经常住在办公室的套间。反正光棍一条,住哪儿还不都一样!
他打开套间的门,扫了一眼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便走向房内的音响组,随手摆弄了几下,然后迅速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紧了房门。
几分钟后,伴随着震天响的重金属摇滚乐,套间的门打开了。一个中等身高、长相俊美的男人抓着满头乱发,一脸不爽地靠在门边,气呼呼地嚷道:“钟大人!钟大领导!钟大老爷!干什么呀你?”
“叫你起床。”钟石语气平和,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你这么叫床的吗?”男人继续嚷嚷。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用词”?钟石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没有抬眼,依旧慢条斯理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男人撒拉着拖鞋走过来,大喇喇往钟石的办公桌上一坐,抱怨道:“好不容易睡个午觉,你干嘛这么整我?”
“六点半了。”
“啊?”男人一下子没听明白,顿了一下继续抱怨:“我问你干嘛这么整我?太恶劣了吧!”
“你的午觉睡了整整一下午。下班了。”
下班?这对他们这些“苦命”的人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男人抹了一下脸,嘟囔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按时上下班的乖小孩?”
“已经下班一个多小时了。”钟石不愠不火,继续陈述事实。
“那你也不该这样恐怖的叫床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嘛!”睡得正香,突然被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吵醒,那滋味也太痛苦了。
“下午刚上班你就闯进我的办公室,谁都不理直接扑向我的床,死猪一样睡到现在,我这么叫你已经很温柔了。”
男人俯身倾近钟石,一脸哀怨地说:“亲爱的小钟钟,我怎么招你惹你了?我这还不是太想念你了,大中午的开车赶过来,你怎么一点好气都不给我啊。”
好气?如果不是你来,我现在应该已经在花山陪我的丫头了。钟石扔下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一脸温文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平静陈述道:
“卓朗卓大秘书,两天前我还在省委的会议室里听你吹牛皮,你有这么想我吗?每个月你都至少过来一两趟,蹭吃蹭喝蹭我的床,我凭什么给你好气?还有,说话注意点,我不想再增添一项同性恋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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