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自觉地围过来,屏息凝神地看着盛骏威和刘靖初。
盛骏威把棍子举起来,还没打得下去,就被刘靖初先发制人把手腕给掐住了。他气得两手并用,但另外一只手也没讨到半点好处。刘靖初朝他膝盖一踢,他腿一软,跪了下去。
刘靖初看了看他,说:“真的还要跟我动手吗?看样子,你忍痛的能力好像还挺不错的哟。有这份执着,不如用到正途上去呀!”
盛骏威憋红了脸,喊道:“你们愣着干吗?帮忙啊,给我教训他!”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眼色,都没有动。
盛骏威继续发飙:“你们想死了是不是?动手!我让你们动手!”
人群里终于有人说话了:“成王败寇,盛骏威,你今天什么脸都丢光了,我们干吗还听你的?”
有人附和说:“就是嘛,你平时作威作福,还真当自己是老大了?喊你一声‘大盛爷’,那是我们给你面子,其实大家早就不服你了。我们可不是你学校里那些没用的软脚虾,没有谁真怕了你。”
而且还有人对刘靖初谄媚地说:“人家一开甜品铺的大叔都比你强哎,我不服你,我服他!”
一听到“大叔”,郁桐就没忍住笑了:“噗——”
刘靖初扫了郁桐一眼,对盛骏威说:“你听见了吧?看来你似乎得好好检讨一下你的人际关系了。”
盛骏威被刘靖初弄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越想挣脱,胳膊就被拧得越痛,最后他终于熬不住了,“哇哇”求饶。周围的人一脸鄙弃,开始吹着口哨勾肩搭背地散了。
刘靖初拍着盛骏威的脸,说:“记住,你输了,按照约定,郁桐归我了,你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别再缠着她。”
他又说:“她是我的人了,你缠着她,我会不高兴!”
明知道那不过是一句戏言,但是,被刘靖初宣示所有权的那一瞬间,郁桐还是觉得,她仿佛被成全了什么。
比如,一个梦,一个多年前就做过的卑微的梦。她的少女心,悸动如花开。
那之后,在刘靖初的逼迫下,盛骏威不得不把郁桐的包还给了她。郁桐抱着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跟着刘靖初上了他的车,车开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郁桐看着窗外,渐渐发现沿途景色跟她想的不一样,终于开口了:“呃,我家在海岫区,这是反方向吧?”
她又说:“呃,其实海岫区太远了,你把我放到公交车站就行了,我自己搭夜车回去。”
刘靖初看了看她,还是没说话。
从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脸就阴沉着,郁桐不是不知道,有一种微妙的尴尬正在车厢内蔓延着。
她又问:“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刘靖初终于说话了,两个字:“医院。”
郁桐恍然大悟说:“其实我没什么事,找一间药店,买点药水、纱布什么的,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突然,开车的人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斜上方一道橘色灯光洒下来,他的脸却正好匿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更显得阴沉了:“去吧,对面就有药店,还有公交车站,你自己能解决,我就不操那份心了。”
郁桐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来问:“你刚才在挖苦我?”
刘靖初挠了挠头,说:“我在表扬你!”
郁桐沉默了一下,说:“我第一次见到盛骏威,是在去年的一次足球比赛上。他的球砸到我了,后来他就开始追我。”刘靖初愣了一下,郁桐又说,“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送东西给我,我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他约我,我也都找借口拒绝了。我向来不敢得罪人,一直都对他很客气,能躲就躲。后来有一次,大概也跟今天类似吧,我躲不了了,必须去见他。”
“我朋友说,盛骏威把见面约在会所那种地方,感觉有点心术不正,我如果一个人去,怕会有危险。她说,她有个哥哥挺厉害的,其实也就是和盛骏威一样是混社会的,她可以拜托他给我当保镖。”
“可是,盛骏威发现了,他发现我带了人防着他,于是他把气都出在我朋友那个哥哥身上。她哥哥后来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地都不能下,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那之后,我就挺怕盛骏威的。”
郁桐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刘靖初:“今天这样的情况,我怕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发生在你的身上,重点是你!
她忍了忍,没把那个意思表达出来:“我怕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一次。”
刘靖初抿着嘴,因为身体微微往前倾,脸已经显现在路灯灯光里了,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接着又是一阵安静。
过了一会儿,郁桐又说:“其实我已经在试着改变我的习惯了,老板,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
她说完就下了车,慢慢地过马路,听见身后的汽车发动并渐渐远去,然后走进了那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
从药房出来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两声汽车喇叭声,抬头一看,发现刘靖初又把车开回来了。
车停在路边,他正从窗口望着她笑,那笑容,从容如风,清澈如水,温暖如光。
果然,赛车的风波还只是一个开始,盛骏威虽然好汉不吃眼前亏,道歉了,东西也还了,但他很快就开始带人到十八楼来捣乱,比如故意吓跑客人,破坏店内设施,甚至还骚扰女顾客。他们那样一群衣衫不整、流里流气的人只要往十八楼门口一堵,连过路的人都难免有所忌惮,刻意绕道走,就更别说那些想进店消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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