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电影要开始了呢……迟到可不好哦。”
“这样啊……”他其实今天并不想出来,只是已经拒绝了两次,不好意思再却少女的盛情。
“他今天要陪我玩,不能看电影!”林索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可是依然可笑地抱着许锦泽的大腿,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情绪地、充满敌意地看着那个少女。
“她是……”
许锦泽微笑:“她啊,是缩缩。我刚才弄坏了她的玩具,所以今天要负责陪她玩……对不起啦,今天的电影你自己去看吧。”
少女还想说什么,可是林索索已经很迅速地拉住许锦泽的手往夏一街的出口走,嘴里还催促着:“快走快走,再不走太阳要下山了,我就没时间陪你玩了!”
谁陪谁玩啊……
许锦泽低头微笑着看林索索紧紧拽着他右手的手指,对少女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跟林索索玩去了。
跟并不相熟,却对他明确表露出汹涌好感的女生一起看电影相比,许锦泽更喜欢陪一个刁蛮任性,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头耗上几个小时。
那个下午,那个霞光漫漫的黄昏,许锦泽和林索索在路边的小公园里玩得满头大汗。
他们玩滑滑梯和跷跷板,荡秋千爬栏杆,堆沙子捉西瓜虫,然后瘫在长椅子上把身上的汗水“晒干”——因为林索索说,如果她满头大汗地回家,娘娘就会用扫把抽她。
许锦泽微微有点心疼,轻轻捏了捏林索索小小的脸。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林索索是第一个除了有时排队被老师要求手拉手之外,第一个拉他手的女生呢。
那感觉,很奇……妙。
许锦泽送林索索回家,在她家巷子口,买了一个红色的氢气球给林索索。
他说:“我放走了你的金龟子,现在赔一个会飞的红气球给你。我们两清啦。”
林索索就笑,拉着从来也没有玩过的红气球笑得小脸像花朵一样绽放。
许锦泽不知道,林索索把那个廉价的氢气球像神一样“供”在床头,每天睡觉都要站在床上摸一摸它,每天醒来都要拽一拽它垂下来的长绳。
可是即使被那么殷切的目光注视,那个红气球还是一天一天日渐“消瘦”了,林索索越来越担心。
最后有一天,那个红气球再也飞不起来了,像一张被抽空了的老太太的皮肤,皱皱的一团,落在角落里,染了尘埃。
林索索的娘娘就把它扫出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林索索回家之后发现它的红气球不见了,又听娘娘说已经被丢掉了,伤心地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满地打滚。
她哭得好伤心,伤心得好像第一次知道她的世界里没有娘,只有娘娘的那天一样的伤心。
【2】
林索索和许锦泽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林索索只有七岁,而许锦泽已经十三岁。
原本就发育成长得比同龄小孩要来得更为缓慢,林索索还是彻底的一个小孩子,而许锦泽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
此后他们的人生,自然是长长的一段毫无任何交集各自延伸的直线。
林索索孤独而坚强地慢慢长大。她依然是瘦小又平凡的女生,隐在人群里没有丝毫的耀目光芒,可是眼神单纯执著热烈,似乎有一股永远不灭的杂草精神。
许锦泽则越发英俊挺拔,可是神情却越来越温和懒散。按部就班地念完初中上高中,上完高中读大学。
他聪明,温和,举止有礼,面目清俊,身边总有不散的朋友和倾慕的女生。也许初时还热衷于与女生暧昧的游戏,但因为玩得太多了,就渐渐失了兴致。变成越来越懒的人——懒得有多余的表情,懒得动感情,懒得珍惜,懒得真诚地取悦谁。
林索索和许锦泽多年之后的再次相遇,是在林索索初三,许锦泽大一的时候。
林索索所在的初中开运动会,许锦泽的大学刚好校庆放假,被同伴叫来一起回母校看望“可爱的小师妹”。
初中的小女生都很单纯,身体单薄,面容青涩,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奔跑在运动场上的样子,像小鹿一样轻盈可爱。
而女子110米栏则像一场巨大的笑话,短跑比赛用走路的速度进行。每个参赛的女生似乎都对半米高的栏杆心存畏意。第三跑道那个个子最小的女生尤其好笑。如果其他女生是连跳带爬的话,那她就是连滚带翻的,总之又狼狈又好笑。
许锦泽在看台上笑得快要不行。他记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夸张地笑过了。
秋日的看台,微风很和煦。日光悠长而温暖,可是空气里却含着微微凉意。身体似乎是暖的,可是却又微微觉得冷。感觉变得很矛盾。
上了大学的男生和初中小男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他们更成熟,更有技巧,更懂得如何在神情眉宇和言谈间,取悦小女孩的欢心。
经过的女生纷纷向许锦泽他们投来有意无意的眼神。若是许锦泽与她们对上眼神,微微微笑一下,就兴奋地唧唧喳喳围在一起欢呼雀跃。
许锦泽靠在栏杆边吃了一支初中时最爱吃的光明盐水冰棍,指间有融化的冰棍的液体,掌心发粘,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觉得不舒服起来。
问了洗手间的位置,独自去洗手——朋友忙着和小女孩交换QQ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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