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过来后能看到肖鹤鸣。
他刚退烧，满头大汗，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脑子刚经历过一场战役，还不太好使，还没有办法思考肖鹤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肖鹤鸣正按照护士教的方法，用棉签沾水给辛瓷润嘴唇，看到辛瓷目光呆滞地盯着他，浑身不自在，瞪着他，故作凶狠地问：“看什么！”
辛瓷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肖鹤鸣，回答：“看你。”
肖鹤鸣转头看了眼病房门口，发现没人进来，用“你是神经病吗”的眼神看辛瓷，然后摁响了病床前的呼叫铃，叫来了医生。
正好辛蕊把公司的一些事务处理好了，也赶了过来，见到辛瓷醒了，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辛瓷看肖鹤鸣的眼神，依依不舍，缠绵缱绻，表情从担心变成了［地铁，老人，手机.JPG］。
医生查看了辛瓷的伤口，做了一下基本检查，问了他的感觉后，对肖鹤鸣说：“没事了，烧退了就好了，现在就多注意一点，不要再把伤口弄发炎了，别再沾水了。”
肖鹤鸣点头，表示知道了，目送医生离开病房，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辛蕊，一脸惬意地吃着橘子。
辛蕊一边继续剥橘子，一边冲肖鹤鸣挥手，说：“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我只是吃瓜群众，”说着不住地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这橘子真甜，好吃。”
肖鹤鸣无语，突然觉得这姐弟俩每一个正常人，他是不是来错了……
看到肖鹤鸣表情风云变幻，辛瓷拍了拍床边，对他说：“鹤鸣，你坐这里吧。”
肖鹤鸣看了眼辛瓷拍的地方，又看了看他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说：“不用了。”
见此，辛瓷眼神一黯，又躺回了床上，双手规矩地交握放在胸前的被子外，继续看着肖鹤鸣。
肖鹤鸣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就转过身子，发现辛蕊一边往嘴里塞橘子，一边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吓得他一激灵，连忙又转过来了。
瞪了一眼辛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再看了，再看我就走了。”
辛瓷立刻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肖鹤鸣看向窗外，病房里恢复了寂静，除了仪器运作的声音，就只有辛蕊吃东西的声音了。
大概是觉得这两人比谁最像木头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辛蕊吃了两个橘子，一个苹果跟一把龙眼过后，拍拍手起身要走：“你们继续，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不打扰了。”
“咔哒”一声，病房门又被关上了，辛瓷用眼角余光偷偷看肖鹤鸣，还是被抓住了。
他坐起身，肖鹤鸣很顺手地就把枕头竖起来放在他的后背，让他靠着坐。
“鹤鸣……”辛瓷小声喊了声肖鹤鸣，舔了舔嘴唇，多次欲言又止。
肖鹤鸣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点破，就嗯了一声，示意辛瓷继续说。
想了半天，辛瓷伸出正在吊针的手，悄悄握住肖鹤鸣的手，说：“对不起。”
肖鹤鸣没有挣脱辛瓷的手，任由他抓着，辛瓷吊针的这只手有点凉，放在他的手背上，像是一块玉，温凉滑腻。
这要是握在手里一定很舒服，他这样想着，低头看着辛瓷手背上的青筋，正扎着输液针。
少年手骨如竹，手指修长，手很大，但是很瘦，肖鹤鸣觉得他能把他的腕骨拧断，但也就是这双手，昨天把他****不得动弹。
一想到这里，肖鹤鸣气不打一出来，拿走自己的手，冷哼一声，说：“我不趁人之危，那笔帐，等你伤好了，我慢慢跟你算。”
辛瓷一听这话，就咧嘴笑了，说：“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看到他笑得憨，肖鹤鸣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我要打你你还笑？你该不会烧傻了吧？”
辛瓷就只是笑，没有说话，没告诉肖鹤鸣他笑是因为肖鹤鸣要和他算账，那说明不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看他还是笑，肖鹤鸣觉得辛瓷可能真的脑子出了点毛病，打算一会儿去找医生，明天给他安排检查一下大脑，有病赶紧治，不然病入膏肓了，他可不想跟个傻子过。
中午，肖鹤鸣跟辛蕊换班，他去吃饭，医院附近有很多小餐馆，他就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发现味道不错，就想打包一份给辛瓷。
因为伤口发炎还没好，辛瓷只能吃些清淡的，他就点了一份阳春面，加了一个荷包蛋，带回了病房。
刚进病房，就看到辛瓷下了床，看到他回来了，就停住没走动了。
“你干嘛？”肖鹤鸣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环顾房间，不见辛蕊人影。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辛瓷回答他：“医生让我姐去拿检查报告了，刚走。”
肖鹤鸣说：“我在问你，你要干嘛？”
“我想洗澡，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好难受。”
“你想死吗？”肖鹤鸣听了辛瓷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医生说让你伤口不要沾水，你还想洗澡？”
辛瓷委屈巴巴地看着肖鹤鸣，站在墙边像是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
“鹤鸣……”
“你躺会床上，我端水来给你擦一下。”
说着，肖鹤鸣脱掉外套，穿着短袖T恤进了洗手间里。
辛瓷坐在床边，把衣扣解开，等肖鹤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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