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帖子递进来的时候,蒙挚正在和梅长苏闲聊。听闻秦王想要邀请梅长苏去红袖招的时候,蒙挚整个人进懵了:“秦王邀请你去那烟花场所做什么?”秦王风流的名号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也没见又把人带到那种地方做客的吧?
梅长苏接过帖子看了一眼站起身:“苏哥哥要写字,飞流磨墨好不好?”
“好!”飞流一跃而起,奔到书桌边,拿起砚上的墨块,放在嘴边呵了口气,便飞快地磨了起来。他力气大,磨动的频率又快,不多时就磨了满满一砚台。梅长苏从桌旁书堆里抽出几页雪白的信笺纸,提笔濡墨,略一沉吟写了几句话,捧起轻轻吹干,折好装入信封,却并没有封口,直接就这样递给了黎刚。
“说起来,你打算告诉秦王殿下你的身份么?”蒙挚想起曾经并肩的两个少年郎,忽然有些惆怅,“以前看你和他的关系那么好,现在你却形同路人。当年赤焰军出了事他却没有……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梅长苏低着头语气平淡:“蒙大哥,他做事总有他自己道理的。”
蒙挚看着完全不受影响的梅长苏:“以前你就总是庇护他,怎么现在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估计这个时候早就把你忘得差不多了。你还想着他,别以为你最近打探他消息的事情我不知道!”
“蒙大哥,我以为你是来和我讨论越贵妃复位之事情的。”梅长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个人冷暖各人知,无论景涵怎么变化,当初在他走入误区之时不过一眼就看出他魔障,好心劝说他这个陌生人的人,本质不会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这场宴他没有选择,红袖招是太子幕僚的地盘。他明面上已经站在了誉王那边儿,此番选择那里也有无声威胁他的意思在里面。但是究竟是带着兵权倾到太子一方,还是另有谋算,他并不打算度赌。
蒙挚直直地看了他半天,唉了一声道:“你自己的事,我也插不上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越贵妃复位这件事,我看陛下已经动意了。当时我就在旁边,你是没看见太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啊!”
“咱们太子什么都不会,不过装可怜倒是一流的!”梅长苏笑着打趣了一声,“你说当时宁国侯谢玉也在那里?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去见的皇上?”扒开橘子,然后小心的开始清除橘子的脉络,抬头看着蒙挚。
“为了西北军需,似乎是秦王向陛下申请增添骑兵了?”蒙挚有些不太肯定,“最近秦王进宫的时候我都不在,所以也不是非常清楚情况……小殊?”看着梅长苏脸色一变,盯着橘子开始发呆有些奇怪。
“没什么,”梅长苏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哀伤,“看来真的需要找秦王谈谈了。”
“和他?谈什么?”蒙挚一脸纳闷的问,“我还以为你恨死他了呢。”
“我怎么会恨他呢,这么些年他也算是能够支持我的动力之一吧。”梅长苏笑的很温柔。想起每每如梦的时候,记忆里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的那早就沉寂的心脏就开始跳动了起来,“而且我还能和他谈什么,自然是他的立场问题啊。”梅长苏摇了摇头。
“他还能有什么立场,难道还想要造反不成,过继都过继出去了。”蒙挚不以为意。
“我现在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梅长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扒橘子的脉络,“他的很多举动前言不着后语,看起来就像是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目的。骑兵,行动迅速且出没不定,但是更多作用于游牧民族,而并非北方临疆。”
“更何况你以为,他就没有办法过继回去?”梅长苏笑出了声,继续开始除橘子的脉络,“你也太小瞧他了,如今他都算得上是功高盖主了,也没瞧见陛下那层出不穷的制衡之道牵扯到他身上,反而信任有加。”
梅长苏将除去脉络的橘子放在了左手上,抬头看着蒙挚的一脸茫然:“因为他给了陛下一种信念,他可以为了景婉付出一切。所以只要景婉在金陵城,他就是安全的。后来景婉不在了,却又他的嫡长子瑜棕。”
梅长苏笑弯了眼角:“秦王的手段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绝对不是你们单纯看起来的那样一心为国。从小他就有一个目标,虽然不知道事到如今他是否改变了信念,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
“事到如今,北境早就是他的了!”
“什么意思?”
“且不论这些年陛下多少次想要收回兵权都无疾而终,你瞧见没有这次秦王带回来的人,有多少是新人!而那些回来的士兵呢,又有多少是年迈即将退役的士兵?”梅长苏淡定的指出了这个事实。
“你是说……”
“我们的秦王殿下,借着这个机会向皇上讨要官职呢!”说的清风淡云,“蒙大哥怕是不知道吧,最近北边儿又有小幅度的异动,只是全部被秦王的兵马掐死了苗头。这么些年来秦王在北边翻云覆雨,恐怕对方早就不知如今皇上是谁,只知有个秦王了。”
“什么?!”蒙挚瞬间就变了脸,“小殊你别吓我。”
“我吓你做什么,”梅长苏一脸淡定,“为了确定这件事,我专门去问了琅琊阁。结果他们告诉我,自从四五年前的玉门关之战后,这些年边关并无大战,倒是小骚动接连不断。可是朝廷的御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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