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见不得杨小婵这副惫懒的模样，伸手嫌弃地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诶疼！”
“这春光大好的时候，你不出去赏景游园，成日里窝在这屋子里发霉算个什么事儿！”
“娘。”杨小婵摸了摸被敲的脑袋，对上亲娘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委屈道，“不是您让我在家里好生休养的嘛。”
杨夫人：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犟什么嘴。
“阿芙。”杨夫人抬起涂好蔻丹的手指，靠近眼前看了看，满意的挥退侍奉的婢女，叫出另一个相貌姣好的丫头来。
“去查查近日可有什么活动没有。给我这不让人省心的闺女找个场子乐乐。”
杨小婵：......莫名觉得我娘的语气很社会。
“夫人。”名为阿芙的婢女随即奉上手中托盘里的请柬，“可巧了，阿芙正要给您汇报呢。将军府的小姐后日生辰，在府里摆了赏梅宴请各家的小姐过去。”
“之前的半个月，因您说小姐的身体未愈还需将养，到府的帖子就都给回绝了。这次的......”
“将军府？”杨夫人想到那里头的人，似有若无的瞥了她一眼，个中娇媚看得杨小蝉肝儿都颤了。
“准了，让她去。省得在家里发霉让我看着心烦。”
怪不得她那个素称冷面冷清的帝师爹都沦陷进去。这女人美得像妖精一样，随便一眼望过去，哪个男人不被勾的丢了魂儿啊。
只是那眼神，她怎么觉得似有深意呢？
“娘。”杨小婵吞了吞口水，厚着脸皮蹭到她身边，讨好地笑。
“您跟我一起去呗。听说将军府的梅园甚美，您肯定也喜欢。”关键是，有个这样的娘亲镇场子，她觉着很安心！
“你们年轻人的乐子我懒得掺和。”杨夫人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几分冷漠。那都是她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
“让阿芙跟着你。你且去挑挑赴宴时的衣着装饰。有缺的物件去找你大哥讨。别来烦老娘。”
说罢，杨夫人撸了撸怀里安静的灰兔子，温柔道，“走喽，为娘带你去榻上睡。”
杨小婵：“......”她连只兔子都比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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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杨夫人不乐意参加这种“低级”的年轻人社交活动，杨小灰又被扣下了，杨小婵只能一个人来到将军府。
到将军府门口下了马车，阿芙低着头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地小声提醒，“小姐，夫人交代说......”
“交代了甚么？”
杨小婵端着练了一晚上的大家闺秀同款小碎步往前走，微微侧头听她说话。
“交代，说，说......”阿芙本就细弱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要是见着小王爷，让您不要手软。”
“......”
摊上这么个爱搞事的娘亲，也不晓得是福还是祸。
将军府的景致自然是没得说。一路上看了个七七八八，杨小婵被管家引到梅园，往梅园中央设宴处走去。
梅园里独有一个亭子，面积颇大，摆开宴席坐了十几个衣着讲究的少爷小姐，嬉笑打闹很是热闹。相处之间颇为自在，可见彼此都是相熟的。
杨小婵最不惯应付这种场面，这也是她习惯让杨小灰为她安排“路人”身份的原因之一。相熟的人更容易看出异常，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为了避免麻烦，杨小婵悄悄从一侧的小石阶上去。在角落里坐下，拣了桌上的点心吃着，暗中观察.jpg。
她今天出来也不全是混吃混喝的。在自家府里除了一群下人和自家娘亲，她基本上见不到其他人，任务无从下手。
今天聚集在这里的这些少年少女，多少都跟帝师府能扯上交集。如果能在这之中选一个做一笔交易，可以拿同袍之谊作为掩护多有往来，很是合理。
杨小婵抬起袖子遮住半张脸，咕咚咕咚几口灌下杯中的葡萄汁。
呜，在这里应该算是酒吧，超低度数的喝起来跟果汁没什么两样。杨小婵吧砸吧砸嘴，觉得味道不错。
站在她身后的阿芙抽了抽嘴角，默默给她又添上一杯。
“小婵！来了怎地不同我说？”
杨小婵肩上被猛地一拍，冷不防手抖差点把杯子甩出去。
“哎，你来了就来了，作甚么自个儿躲着喝闲酒？”
少女音色清脆，说起话来竹筒倒豆子似的，爽利得很。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靠近杨小婵，朝她挤挤眼。
“是不是还在生小六的气？”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杨小婵脑袋都大了。
“你要是想出气，好说啊，有甚么主意全告诉我。我柳明月是甚么人你还不清楚么，绝对配合你！”
杨小婵：“......”原来你叫柳明月。
“主意么，暂时还没有。”杨小婵盘算着那小王爷她都不认得，想搞事也不能乱搞啊，“那个，小六来了么？”
“老早就来了。”柳明月闲闲一指，“那不是么？”
杨小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淳王府的小王爷，唤作小六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半大小子，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同另外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喝酒大笑。
他看见杨小婵扫过去的目光，却仿佛吞了苍蝇一样。笑容僵在脸上，不自在地挪开了眼睛，还心虚地摸了摸脖子。
杨小婵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心里却暗暗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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