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状告谢家大公子, 三日前, 介绍我儿到谢家的中间人来我家里, 给了我二百两银, 告诉我我儿已死, 不要生事, 拿了银子老老实实就当作我没有这个儿子。”
中年男人哭着道。
围观的人群里窃窃私语, 已经有人拿着手帕擦眼睛,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
“啪”一声。
又安静下来。
“接着说。”知府心里尽管不想管这么大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们夫妻人到中年, 只得这一个儿子,本来是不愿意让他去伺候贵人的。无奈当初中间人说的条件太过诱人……”
“都怪我啊...”
“啪”又是一声。
“好好说话。”知府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接下来的嚎啕。
“那年我那儿子十岁,我们也不愿意他去大户人家, 条件太好舍不得拒绝。就签了五年卖身契, 今年刚刚第五年,半年前他回来还挺高兴, 说是被调到大公子身边, 赏银比月钱多几倍, 还说回来就娶妻生子, 让我们享福。”
“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知府循循善诱。
“不知道, 中间人说我儿偷了主子的贵重东西, 不承认才被打死...”
说完,深深磕下头去道:“我儿绝不会偷东西,他这几年的月银和赏银全部交给了我们夫妻, 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
“只求大人查明我儿死因, 我们夫妻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月初活灵活现的表达让如婳笑得捂着肚子。
“后来呢?”
“后来,知府大人派人去请谢大公子,谁知大公子不来,只来了个谢府的管事,指责那对夫妻说他们儿子偷东西不肯交出来,谢公子着急才失了手,且已经付了二百两银……”
“大公子失了手,但也赔了银子,那些银子够你们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你们居然还不知足,是欺负我们大公子心善吗?”
月初又学着管事居高临下的模样。
“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又进来一对夫妻,也要状告大公子,这对夫妻直接高大公子逼迫他们儿子做……”
月初欲言又止,神色为难。
“做什么?”如婳好奇,有什么是谢大公子做不到的?居然还要用逼迫两个字。
月初咬着牙含含糊糊道:“嗯哼...”
如婳:“……”你这个样子我肯定不知道啊!
见如婳一副你不懂事的模样盯着自己,月初只好低声道:“小倌...”
如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月初的意思。
故作镇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后来呢?”
月初见如婳不再纠缠刚刚的话,以为如婳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赶紧笑道:“后来那对夫妻还带来了他们的儿子,知府检查后证实是……那个伤,就要把谢大公子收监。”
后面的不用说如婳也知道了,谢钰可是谢家人,他要是躲在谢家不出来,知府是拿他没办法的。
当然,知府直接让人去谢府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又不是傻子,去了也不一定能抓到,要是谢家一口咬定没有,不在家里……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才不会和谢家对着干。
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报,一层层报上去,上面的人怎么处理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只说案情复杂,得再找找证据。
过了两天,景帝下旨彻查,抓捕谢钰,很快,谢钰就被谢家主送到狱中。
很快,谢钰的隐秘就被扒了出来,逼死的随从就有三四个,这也就罢了,毕竟有的人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还能理解。就是他弄死人有点让人不能接受。最让人惊讶的却是他□□,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兄弟。
这件事情在京城里炸开了锅,大家族嫡庶之间就算不和,外人面前还是兄友弟恭的,私底下怎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却也没有像谢钰这样丧心病狂的买凶杀自己兄弟。
不少人质疑谢家家风,谢家主这几天简直觉得流年不利,先是杨家出事,景帝对四大家族本来就不友好,四家和皇室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其实最近几十年,容家最先向皇室靠拢,少了一家,四大家族就已经落了下风。
如今杨家这一闹,四大家族的盟友关系岌岌可危,对皇室也没有了以前的威胁。
本来这也算好事,起码谢家置身事外,皇室应该不会对四大家族赶尽杀绝。这样一来,谢家和陈家对于捡了便宜,坐收成果。
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从一开始有人状告谢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今看来,果然,这一切,看似是谢钰人品不好,其实是景帝出手打击谢家……
谢家已经站在景国权利的巅峰,就像知府不敢随便上门拿人一样,大家族根深蒂固的权利不是一个小小知府能撼动的。
这么快查清楚这些,景国只有景帝有这个能耐。
“罢,罢,罢...”谢家主叹过气后进宫。
不知道说了什么,带回来一个随从,没过几天,谢家大公子谢钰狱中暴毙。
世上再无谢钰,只有一个从谢家赎身出来的家奴,谢家仁慈,赎身过后还给了他一个小院,就在当初如婳家的旁边。可把那些在大户人家做奴才的人羡慕坏了。
外面风风雨雨,如婳的月子慢慢的过去。此时外面秋意浓浓,最近京城里喜事都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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