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那样沉重,也苦中作乐,捱到开庭。
千晨由家伟和赵律师陪同,一起来到法庭。
法庭前早已经有诸多媒体守侯,只为第一时间拍摄一张上市公司主席夫人接受法庭审判前暗淡无光的照片,回去刊在头版或者娱乐版,配上耸动标题,不晓得多吸引眼球。
赵冠俅律师轻轻在千晨耳边交代,“你不必回答记者任何问题,一切交给我和家伟。”
千晨点点头,现在一切都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妥当。
记者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一时闪光灯一片缭乱,几乎照瞎眼睛。
家伟早料到会有如此混乱场面,仍不免微微一怔,这些记者,简直已经疯狂。
伸出大手,揽住千晨的肩膀,另一只手环到伊的脸侧,防止伊被伸过来的话筒和相机镜头碰到。
千晨被家伟护在怀里,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见他微微急促的心跳声,外界一切嘈杂的人声,渐渐淡出她的感知。
千晨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来。
彼时思琅刚刚被交给自己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她照顾,虽然思琅并不是一个很难带的孩子,然而毕竟离开了亲生母亲,一日两日尚不觉得,可是第三天,思琅已经开始想念母亲的味道,不肯喝奶,亦不睡觉,整夜啼哭。
眼见着幼肥的婴儿瘦了下去,千晨手足无措,几乎要抱着小琅琅一起大哭。
家伟也像现在这样,将小小思琅抱在身前,将思琅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轻轻拍抚,嘴里低声哼唱:
Row, row, row your boat, gently down the stream.
Merrily, merrily, merrily, merrily, life is but a dream.
小琅琅听了,忽然停止了啼哭,侧耳倾听。
家伟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有一点点如果他行为不轨,即刻夺路而逃意味的千晨,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继续低声哼唱。
小琅琅听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空气里的什么东西,却没有抓住,小嘴一咧,又开始啼哭。
家伟一愣,看了千晨一眼,又继续唱歌,只是小思琅今次不买帐,继续哭闹不休。
家伟有些无奈地太息,抱着思琅在室内走动,又换了一首摇篮曲,低低吟唱。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安睡在摇篮里,
温暖又安逸。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世上一切美好的祝愿,
一切幸福,
全都属于你!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醒来,
妈妈都给你。
千晨听着听着,热泪盈眶。
她初初被寻妈妈带回寻园的时候,也时时睡不着觉,害怕一睁开眼来,美梦已经结束,寻妈妈也是这样,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唱摇篮曲给她听。
这一刻,千晨听见家伟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看着他在室内小心地来回走动,尽量不靠近她的警戒范围,又要让她看到思琅在他的怀里,一点点睡意朦胧,终于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渐渐睡去。
家伟并没有即刻放下琅琅,而是又在室内慢慢踱步,直到确信她已经睡熟,才轻轻将伊放到婴儿床上。
千晨至今都记得家伟脸上的怜惜表情,他小声对她说,“你累了好几天了,也早点睡,宝宝醒了,要冲奶粉,你可以按铃,我会听见,我替宝宝冲好了,放在你的门口。”
千晨遥遥地想,彼时,还是婴儿的琅琅,大抵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会爱护她,呵宠她,给她幸福,所以放心地在他怀里睡去。
是她鲁钝,竟然过了这许多年,才明白,这个男人的怀抱,是这世上最最安全温柔的归宿。
千晨微笑,从家伟怀中抬起头来。
“家伟——”
“嗯?”家伟略略低头,看着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千晨。
伊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表情,明丽的眼中,华光流转。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千晨无声对家伟说。
“?”家伟没有看明白,微微挑眉。
千晨只是微笑,并不再说什么。
有记者在镜头里,捕捉到千晨的这抹微笑,忽然有些明了,何以身家巨亿的沈家伟,却娶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为妻,有将伊藏了这许多年。
寻千晨长得并不是顶顶美丽,可是,一旦真心笑起来,却刹那染上仿佛精灵般清澈透明的气质。
这样一个拥有精灵般清透气息的女人,怎么会去做那样愚蠢的事?还留下那样愚蠢的证据?
法庭内,控辩双方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份揭发千晨的视频资料,能否作为证据。
控方坚持认为经由鉴定,这段视频决非伪造,可以作为证据,而辩方则认为那份录像无法辩识面部特征,不足采信 。
“辩方想向庭上提交一份视频证据。”赵冠俅律师慢悠悠地说,
“我反对!”
“法官,辩方的这份视频证据与控方提交的证据,有直接关系。”赵冠俅律师瞥了一眼控方律师,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份证据一旦出示,本案可以当庭撤消。”
法官点了点头,“反对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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