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今天没心情听你的鬼话。”
“不是鬼话，是有道道儿。”
“有道道儿，什么道道儿？”
谭硕拖着他到了没人的地方才说：“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师傅说要我先回家，说他还有事。结果，我刚出门就想起录音机还没拿出来。不瞒你说，我也觉得没劲，不想再录了。就想把录音机拿回来。结果回去偷偷一看，发现师傅竟然在换我的录音带！”
“你的意思是说……”
“我想师傅一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这些录音就是他弄出来的，想看我们笑话！”
“是吗，他干嘛要这么做？”
“我师傅那个人，怪癖得很。说不定他就是无聊才这么做的。”
“你肯定？也可能你之前的录音都有内容，就是被他换走了而已。”
“也有这个可能。”
“那你想怎么做？”
“我觉得，我们应该跟踪下师傅。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附近经常有护士病人走过。但谁都知道这两人喜欢整蛊做怪的，能躲远的当然要躲着点。谁还会自讨苦吃。
当下两人计划好，当天晚上就说去探望孙郁丰，借机会在他家中察看一下。其实两人的心中，都盼望自己所录到的都是孙郁丰的恶作剧。或者，这些天的经历不过是场梦，明天醒了就什么都恢复正常。这世界依然是单纯地黑与白。
两人来到孙郁丰家门前，敲了敲门，就听里面孙郁丰问了句：“谁啊？”
他们急忙应道：“孙师傅/师傅，是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孙郁丰打开门，把他们让到客厅里。王小云是第一次来孙郁丰的家里，他一进门就惊呆了。不是因为这里装修得豪华，而是因为孙郁丰的藏书。除了生活必须的桌椅板凳，孙郁丰的家里都是书。可以说，孙家的最大装饰品就是书。厅里、卧室里、厨房里，甚至厕所里都有书架，上面的书堆得满满的。这些书很多都是些古籍，按照经史子集，分门别类，甚至还有道教的书，佛教的书，医卜巫算，农学历法，不下上万本。只是这些书大都是中国书，很少有外文的。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泰山，笔法十分苍劲有力。落款是狂人郁丰己巳年腊月。似乎正是孙郁丰自己的手笔。
客厅当中木制茶几上放这一本打开的《中医与西医的比较》，好像他们来的时候，孙郁丰正在看这本书。
两人坐下了，孙郁丰给他们各倒了杯茶水，还未等他开口，王小云抢先问道：“孙师傅，你喜欢研究中医还是西医？”小云的父亲是个西医外科医生，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大都是西医，被灌输的思想也是西医比中医强。
“啊，我只是随便看看。”
“我觉得中医比较落后，很多治疗方式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不像西医见效显著，治愈率高。”
“呵呵，小云啊，你这些想法都是听父母说的吧？你对中西医有多少了解呢？”
“了解说不上，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孙郁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笑道：“中医发展了五千多年，在西方医学还处于原始的巫医阶段，中医已经具有相当的理论体系了。而我们现在广义上说的西医，其实是指现代西方医学，它充其量不过一两百年的历史。你认为一个发展了几百年历史的科学，就一定比积累了数千年智慧的科学要先进？”
“孙师傅，这个好坏不能只用发展历史来比较吧。”
“说得好。我再说点具体的对比吧。1543年，维萨里发表《人体构造论》，建立了人体解剖学。这既表明一门古老的学科在新的水平上复活，又标志着医学新征途的开始。17世纪实验、量度的应用，使生命科学开始步入科学轨道，其标志是哈维发现血液循环。随着实验的兴起，出现了许多科学仪器，显微镜就是其中之一，显微镜把人们带到一个新的认识水平。18世纪莫干尼把对疾病的认识由症状推到了器官，建立了病理解剖学，为研究疾病的生物学原因开辟了道路。这些奠定了近代西方医学的兴起。9世纪诊断学有了很大的进步，叩诊法在临床上推广应用；雷奈克(LaennecR．)发明听诊器；许多临床诊断辅助手段，如血压测量、体温测量、体腔镜检查都是在19世纪开始应用的。19世纪中叶以后，解剖学的发展和麻醉法、防腐法和无菌法的应用，对外科学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从此外科学开始迅速发展。19世纪末期，体腔外科普遍发达，这样许多临床专业(如妇科、泌尿科、眼科等)中除进行内科处置外，外科方法也获得重要地位。药物学方面，19世纪初期，一些植物药的有效成分先后被提取出来。到19世纪末合成阿斯匹林，其后各种药物的合成精制不断得到发展。而现代西方医学更是高度发达，各种高精尖的技术更是不胜枚举。可以说，在疾病的诊断上，西医有无可动摇的地位。”讲到这里，孙郁丰喘了口气，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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