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淅沥,又下雨了,两人走到路边的建筑下避雨,程菲菲从书包里拿出备用雨伞,撑开。
——粉红色小碎花。
李渝第一感觉就是,超级幼稚的,都上初三了,还这么有童心?
程菲菲把雨伞举到能遮到李渝的头,动作笨拙,李渝也觉得不自在,用手拿过她的雨伞,说:“我来吧。”
“嗯。”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走向程菲菲家的方向。
“程菲。”李渝喊了一声。
李渝觉得程菲菲的名字太腻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基本不会叫她的叠字名字,都是简单地叫她“程菲”。
“嗯?”程菲菲抬头看着李渝,他比较少话,表情也很少,很平静的样子。
“这几天我晚上接你放学吧。”
程菲菲习惯性拒绝别人:“不用了,我叫我妈过来接我就好了。”
“那刚才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你妈?”
“我……”程菲菲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她想起李渝,其实她可以求助父母的。大概是李渝救过她一次,对他有了依赖?
程菲菲还没吐出话来,李渝接着说:“你不是说你妈现在身体不太好吗,你就别让她操心了。”之前两人在扣扣上聊过一下,李渝大概了解到程母这几年来生病了,需要药物控制,程父则去了省城打工赚药费,家里没有男人照顾着。
别的女生晚自习放学都会有家长接送,而程菲菲不得不自己回去。
“可是,你十点放学,过来还需要时间,我怕打扰你。”与其等李渝放学过来,还不如等彭中高中部十点放学,跟着人群步伐回去,也挺安全的。如果她动作快一点,还是能跟上同级隔壁班男生的脚步回家。
李渝回答:“晚自习,我上不上都可以。”
程菲菲不解:“为什么?”
“级里前十都可以申请在家学习,比较有效率。我只是没事做,才去上晚自习。”
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
学校对学霸的待遇真好。
如果她也可以有这种待遇就好了,无奈程菲菲只是彭中尖子班的吊尾车,就算彭中有这种操作,她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程菲菲低着头,给人感觉不太专心:“李渝,谢谢你。”
李渝有些不满:“程菲,你说话的时候就不可以抬起头吗?”
李渝比程菲菲高多了,她仰起头看着他,又说一次:“李渝,谢谢你。”
橙黄的路灯光照着粉色的雨伞,雨水滴落在雨伞上哗啦哗啦,少女几分青涩含羞的样子,李渝忍不住——
抬起手,捏了她的脸蛋。
程菲菲鼓腮嗔怪:“你干什么?”
李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逗她玩,一副平日的冷酷表情,说:“你脸上有奶油。”
程菲菲摸摸自己的脸,一副迷糊状态:“是吗?”
“已经擦掉了。”
“哦……”
李渝送到程菲菲到家里楼下,程母刚好拎着雨伞下楼找女儿,遇到他们两个。
程母对程菲菲说:“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打算去找你了,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我……”程菲菲不知道怎么跟程母解释,若是告诉她被人跟踪,又怕她担心。
李渝先开口,说:“刚刚我回去彭中办点事情,遇到菲菲放学,就送她回来。”
程母:“哦,原来是这样。”
李渝:“阿姨,我先回家了。”
程母点头:“好。”
李渝正想把雨伞交还给程菲菲,程菲菲推着给他,说:“外面下雨,你拿着伞吧,明天还我。”
程菲菲不小心在程母面前暴露着自己明天跟李渝有约,程母问:“明天?”
程菲菲纠正:“我说的是哪天有空的意思。”
李渝撑着程菲菲那把粉红色的伞,跟程母说:“阿姨,我走了,再见。”
程母回:“再见。”
程母和程菲菲一同上楼梯的时候,程母问:“菲菲,你是不是跟李渝交往了?”
程菲菲刚才就猜想到程母会误会的,连忙否认:“没有,我跟他跟着在路上遇到的。”
程母有点失望:“真的吗?好可惜,李渝这孩子还挺不错的。”
程菲菲不懂程母的意思,作为家长不是应该扼杀孩子早恋的念头吗?她怎么是失望?
“菲菲啊。”程母意味深长地说:“李渝这孩子真的不错,你就问他愿不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程菲菲有点不适应程母跟她说这种话:“妈,你在说什么啊,我还小,15岁都没到。”
程母前年胃癌初期,做过手术,现在靠着药物恢复身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复病率低,机率大概2.8%,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用担心。
程母时常担心着自己是否能熬到程菲菲长大,她知道菲菲现在还小,不适宜谈恋爱,又希望她有一个爱护她的男朋友。李渝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和菲菲年纪相近,又是中考状元,成绩特别好,上学期菲菲被人欺负,他还出头救菲菲。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的话,她也放心很多,李渝看上去像一个很负责任的男生。
“好好,不说,现在好好学习,等长大再跟李渝在一起。”
程菲菲有些急了,红着脸说:“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喜欢李渝,你以后也别在李渝面前说这种话,被他听到会笑我的。”
“好好,我不在李渝面前说。”
*
次日晚上,李渝下午放学之后,回到住所洗澡睡觉,调了闹钟晚上9点起来带去彭中接程菲菲放学。李渝来到彭中校门口,还有几分钟就到初三级放学,街道还是寂静的,有几个家长骑着摩托车在校门口等着孩子放学。其实,江梅市这种三四线城市,它的市区不大,初中生完全可以不用家长接送回家的都行,不过最近市内有一宗少女失踪案,弄到市区的一些家长怕自己的孩子遇害,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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