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梦见的火焰
每日的早晨都如此开始,闹种,鞋子,穿灰色的衬衣
它显得极为陈旧,我经历了无数次;
男人三十,我忘记了什么还可以期待,我已经冷漠,看惯了世事
——可那个早晨,我还是梦见了火焰
我对火焰的惊讶,对梦见的惊讶,是它离开了我的理智
但它,绝对构不成事件。那日的早晨
仍然按照闹钟,鞋子,穿灰色上衣的顺序开始
火焰在我的梦中停留了十秒,而在醒来之后
——
具体到我每日的生活,应用比喻显得娇情,甚至可耻
我只说,我和所有的人一样,只是
偶然地发一会儿呆,盯一会儿飘起飘落的尘埃
具体到我每日的生活,除了慢慢发胖,有了一些
麻木,时好时坏的病症,其余几乎无话可说。
早在三十以前,我就感到自己老了,生活成为一种丧失
重新想起我曾经的梦见,是多日之后的黄昏
那时,我已经忘记了它在梦中的颜色,形状,痕迹
我记起的只是这一个写在纸上的词,用碳素笔写下的
黑色的、方方的汉字。我和它之间距离遥远
在我具体的生活,再没什么可能构成火焰
非要为梦中的出现找一个解释,我想是
因为冷的缘故,我在冬天的夜晚,毫无知觉地
踢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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