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荁几乎天天都去磨钟老胖,叨咕得他头晕脑胀,即便躲空了,耳旁也仿佛似有她的回应,嗡嗡地时远时近。
“我到底让不让她?这些日子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钟老胖为了躲李堇荁,都被逼上虚妄宫了。
李堇荁碍于峰主威严,只能眼巴巴缩在树梢上,一眼不错地盯着宫门口。
陌寅窝在偏厅的茶室,大开的窗外是悬壁的一株斜竹,结上是刚冒的绿尖。
“让啊。”她懒懒地应,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茶壶缝口漏出的热气飘渺,钟老胖给自己续杯热茶,嘴里又开始了不停的担忧、顾虑。
“这孩子虽说性子不是冲动之人,可是我怕她被恩怨迷了心……”
好不容易絮叨完,陌寅偏下头,目光似有些涣散,“那不让。”
“可是不让她去,我又怕她老惦念着,我可以拘着……”
钟老胖眉头一皱,念起来不比妇人弱。
“让。”
“可是……”
“不让。”
“但是……”
“你烦不烦。”陌寅实在受不了,坐直身子手用力一拍。
美目微眯,有寒意流露,冰得钟老胖寒毛悄悄竖起。
“俗世中她的年岁都是当人娘亲好些年了,怎的到你这里竟还跟个奶娃娃似的,样样要操心?”
“这不,她才入门……”钟老胖不甘心的向反驳。
陌寅冷哼一声,嘲道:“再来一两年可就满十年了,算术不好还有手指头呢。”
“这,这。”
“行了,她要去便是,叫玉琭陪着。”陌寅一挥手,纠缠了几日的麻烦事就这么落定了。
钟老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敢,最后还是一声叹,“那便如此,我多叮嘱她切莫冲动,与玉琭多商量着来……”
陌寅点点头,不置可否。
钟老胖见她这般爱答不理的,也是气闷,爬起身时还一边嘀咕,声虽然小但清晰,“亏得她还惦记那起子小人打你主意,势要帮忙查个清楚,哼,到了一点安排也不做……”
陌寅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那些话说着说着消弭了。
直到人彻底离开后,她才起身走向书房,慢慢磨了几圈汁墨后,才执笔沾水,铺纸写信。
西部泅游海是一片内海,地处内陆,西有黑龙断山,常年四季骤变,规律无法探究,又加之海面时常有大雾笼盖,海产又不丰富,因而想靠这里生存,着实需要奇技。
不过,这里黑市林立,一则因产物不丰富但海物稀奇,其珍贵之度,有时甚至都能叫一中上宗族倾其所有都未必能有幸得揽。
二则又因泅游海是不属在任何一方势力范畴内,因而陆上居地有着众多四方门派宗族的划分据点。
这也是钟老胖之前一直犹豫不愿放她去泅游海的重要缘由。
盖因这里时有争斗发生,常常是小事化大,大事大闹。
这里渔民甚少,即便有海捕的人,也是经由各方势力培养许久,只因这里的海非平常所见的那种可以普通船载浮游。
想在泅游海上划行,那只得是由一种特制材料制成的船,才能在其浮力低浅的水上航行不沉。
但有了船,又不代表可以畅游无阻了。
有经验的船夫会看海上雾色、气候变化而选择继续前进还是返航,并始终恪守一个原则,绝不去秋游海的海中心。
从发现泅游海的那时起,去到海中心的人大多不知所踪,生死无音,而侥幸逃返回来的,也是全然不记得当日情景,如同被人抹去了记忆。
不是没有高能修士去探索,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甚至还叫之损失惨重。
有人曾估量过泅游海的状况,但也是从以往的探险中总结而出,对于最神秘的海中央,依然只有只言片语的猜测。
唯一叫人信服的是,泅游海海中心似乎还有一方天地,如同天然屏障一般阻隔着外界的接触。
甚至有人因此猜测,传说神秘的鲛人便居住在此。
但那也只是猜测,毕竟至今还没有任何人在泅游海的可寻范围内见到过一丝鲛人踪迹。
李堇荁和玉琭来到西部泅游海的时候,最快的飞行也花费了大概两天时间。
而刚一落地,就看到辰心峰的几位弟子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小嘴跟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朝玉琭讨好,说着想她念她。
玉琭吃多了这套,定是不信这群人背后不打些坏主意。
停驻点自然是在灵源道所守的划分范畴。规模并不是很大,相比较其他名门宗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这里势力复杂,尽管在宗内总是作天作地不怕死的辰心峰弟子,在这里也是老实了不少。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可玩疯了吧。来,说说,都见着什么市面了?”她一个个敲打过去,李堇荁瞅着他们心虚躲避的神情,倒是一阵好笑。
“师姐,我的好师姐,你可不能愿望我!我不光没玩,还把你交代我做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含糊地做好了!”玖瑛这滑头,平日里最会,揣摩玉琭的欢心。
玉琭一得道白厚方消息就要赶回宗门通知李堇荁时,他就非常“体贴”地想到要帮她保持追踪。
玉琭也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心里受用的很,但面上总不表露。
“哦?”她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下文。
玖瑛嘻嘻一笑,脑袋凑近了说:“师姐你不是一直在打听那个黑山?什么什么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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