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华真人归返宗门那一日连自己峰门都未瞧上一眼便立刻去见了玄诚真人。
他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尤其是在关键点的时候还反复与之重述,点明其中疑点。
玄城真人听完事件的前后大概,半晌无言,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苍华真人也没有催他,只静静待坐在一旁,也在细思自事故发生日以来的进展。
沉寂许久后,玄诚真人开了口,但并没有直接就此事点出结论,反倒是问起了也在侧旁等候的斐元昕。
“你如何看待此事,你来说说。”
玄诚真人自小便将他当作掌门人一般培养,教他修习、授他心得,如今白虎刀谷一事也算是宗门的考验之事,他想知道他属意的未来领航人,对此又是如何个想法。
斐元昕沉吟了一下,捋一排心中言语后将其缓缓述来:“此次正道弟子遇害事件,经查,确实乃是有邪道手笔。”
“且在明面上看待,正就是冲着我宗而来,这点从他们不惜暴露埋伏在白虎山庄的暗桩可得所证,其中敌意不言而喻。”
“只不过,徒儿尚未想透的是,他们究竟是冲着什么目的而来,其背后真正操纵者,真的是玉面宗吗?这些,徒儿斗胆建议,还要请陌师叔配合查明。”
斐元昕顿了顿,资格尚浅的他没有立场去询问陌寅,至此也只能由师父来决策。
“再者,此次事态的确有些严重,对方掳走坤元峰弟子李堇荁,只虐不杀,背后必然与陌师叔达成了交易目的,只是这其中真正交涉徒儿亦尚未能查清,只知陌师叔的确与玉面宗之人起了冲突。”
玄诚真人点点头,心中已有了几分定夺,道:“你陌师叔虽然行事任性,但是为人还是顾全大局的,这点你尽可放心,除此之外呢。”
斐元昕弹了下衣袖,继续道:“捣毁秘点所抓获的那些喽罗,知道内情太少,几乎只是皮毛,问来问去也不过是有人花了精力养护他们,做些营造好声威望之事。”
“营造威望?”玄诚真人念了这么一句,眉头微微锁起,似有不解。
斐元昕点点头,又道:“他们还弄出了豢养鱼鬼之事,徒儿认为,白令海时而有鱼鬼啃食伤人之难,多半是由他们做下的孽祸。”
“竟是如此?”玄诚真人眉头似乎锁得更紧了些,面容肃穆,隐有威严暗压。
“但非说他们是冲着灵源道而来,似乎又有些不妥。”斐元昕又岔了个口子。
“这话怎讲?”玄乾真人追问。
“徒儿去了当地百史所著,查证过那白雄,一族存在已有五百年之久,这要是真冲着灵源道而来,未免潜伏的时年也太久远了些吧。”这是斐元昕无法断言的一点。
“未必一开始就是阴谋,也可能半路出了差错。”玄诚真人站起身缓步行走,越过两个人往正厅门外看去。
身处高峰上,双目总能穿过云海直视那空明如镜的天蓝,泾渭分明,云雾与之分隔万里,看似无踪,而长时瞭望,又觉那寂静宽阔参不出何边何际。
“还有其他不妥之处吗?”
苍华真人走上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碧绣宫为我宗所牵连,损失了一名亲传弟子及好几位内门弟子,虽然碧绣宫对此事并未有怪罪我宗的意思,但弟子觉得,这次事件难免会伤到两宗之间的情谊,您看?”
玄诚真人点了点头,沉陈道:“待陌寅归来之后你便与她走一趟碧绣宫吧。”
“是。”
“元昕,你同我细说下那坤元峰弟子,李堇荁。”玄诚真人将斐元昕留下。
苍华真人适时抱手拱礼,随后离开。
回宗时日不需要花费太多,陌寅带着剩余弟子回到之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随后先领着李堇荁直接回峰门。
在宗门山下时,钟老胖他们其实早已在码头上等候多时,尤其是看到李堇荁那刻,他们提了足足十多日的心才好不容易轻放下。
只是见陌寅气息里隐有恼烦流荡,没敢第一时间家长里短。
一行人安静无言地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句。
直到了峰门前,陌寅才让除钟老胖之外的人先行离开。
紧接着又带着钟老胖与李堇荁前往自己的峰宫,虚妄宫。
“这些时日你在我宫中住下,你不是说你曾临脚一步便筑成金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你便专心在我这边闭关,直至你冲境成功。”
虚妄宫处处金碧辉煌,每一眼都可见奢华迷心,李堇荁眉头跳了下,总觉自己身处在凡尘俗世,是个即将沉溺荣华富贵的庸人。
“这,她才刚勉强伤愈,这就咬将冲击金丹提上进程吗?”
到底还是担忧至尚,钟老胖更担心李堇荁的身体有没有残留下的暗伤,或者说根基有不可查的危忧。
“无碍,穆然顾了她几日,坏不了。”陌寅瞟了一眼安静垂立的李堇荁,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哎,那便遵您所言,你接下来便在峰主这边安心修习。”钟老胖笑了笑,也觉得她待在峰主身边或许更好些。
“弟子遵命。”李堇荁当即叩礼,只是起身后稍有迟疑,叫不错眼打量她的陌寅抓着。
“怎么了?”陌寅眯眯眼,语气未明地问道。
“我…我之前还跟着虚涯师叔修习阵法,那接下来我是要先放下吗?”李堇荁有些支支吾吾,但还是把话说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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