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再来学堂,贾宝玉和秦钟两人就没有以前那般亲密了,真的是硬生生地就给金荣掰出一条“缝”来,这帮人随即打蛇随棍上,见“缝”就插起“针”来了。
玉爱没事就在宝玉跟前献宝,扭来扭去地卖弄风骚。别说秦钟了,连贾蔷都看着烦心,生怕那玉爱扭得太夸张了,一不小心把腰给扭断成两截就杯具了。
贾蔷这时候往往偷看秦钟的脸色,想着那天的悲催事件,想着他无辜被陷害,心里有些不忍,起了“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之心。但是,贾蔷这人,说到底有些自私,同情归同情,真要为了个对自己还有些敌意的人强出头,他也没那么伟大,还是明哲保身,静观其变吧。
贾宝玉这人面薄心软,他也觉得玉爱这样黏黏糊糊地有些讨厌,但是对方一旦拿着水汪汪的大眼含怨带嗔地看他,他就又说不出什么斩钉截铁的拒绝的话来。含含糊糊的推拒,传到别人耳里,映在有心人的眼里,反而是暧昧不明和欲盖弥彰的奸|情。
玉爱娇滴滴地挨近宝玉,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贴,口中说着:“哎呦!今天早上吃的藕粉,现在肚子还胀气呢,来,给揉揉。”
宝玉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连忙推开他说:“你干什么?你自己没长手吗?”
玉爱笑着飞了他一眼,嗓音柔得像要滴下水来,说:“自己弄哪有你弄的舒服嘛?来嘛。”
“咚——”,秦钟猛地一推桌子站起来,插|到他两人中间。
宝玉见铁青着脸的小情人,马上露出一脸的惶恐着急之色,玉爱则满不在乎地撇着嘴,不但没被秦钟的气势压倒,反而是像斗鸡一般抖索起全身的羽毛,等待着秦钟更进一步的行动。
脸面是张遮羞布,有布遮着的时候因为要一只手提着,行为难免有所顾忌,像大多数人那样,不会太出格;而有些人将那遮羞布一把扯了、丢了的时候,不但行动上无所顾忌,脸皮则更加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所以才有“人至贱则无敌”这一流行语。
玉爱就是“至贱无敌”这一信条的身体力行者,他既贪恋着宝玉的钱,又恋慕着宝玉的貌,加上金荣等人的蛊惑,哪里会因为秦钟这两下子就自惭而退,反而是更加猖狂,淫言浪语,不堪入耳,再加上有金荣香怜一帮人在一旁架火儿和帮腔助阵,每每把先出招的秦钟气得七窍生烟。
秦钟拿那帮无耻之徒没办法,只好跟自己的情郎宝玉置气,却正中那帮人的下怀,金荣假装好心地将宝玉拉走,更叫秦钟各种堵心,却又有苦难言。
终于熬到了放学,受了一肚子的恶气,秦钟和宝玉满身满心的疲惫回去。宝玉依旧是殷勤体贴地先将秦钟送回家。见秦钟一路抿紧嘴唇不说话,宝玉暗暗心烦,怕他胡思乱想,更添烦恼,宝玉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下车,一壁跟着进了内室,打起精神来讨还小情人的欢心。
秦钟不理会宝玉再三再四地低声下气陪小心,只是红着眼睛,扭着小手绢闹别扭,半天才余怒未消地说:“我叫你不要理那个狐狸精,你怎么总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宝玉急得额头冒汗,无辜地说:“我没有理他啊,是他自己黏上来的。大家总归是同窗,我也不好太叫他难堪吧。”
秦钟一听更火大了,声音也抬高了八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如果不是这么意意思思、黏黏糊糊地,他早就知难而退了。再说,你舍不得他难堪,就不怕我难堪了?谁不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啊,现在中间杠上这么个甩都甩不脱的贱|货,你叫我的脸怎么挂得住?”
宝玉也有些怒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和他做过什么,如何就让你没脸了?”
秦钟索性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悲愤地指责:“你还要和他做什么!你现在这样就够洗人眼睛的了,你还不足?还非要做点什么,把我活活气死才罢休吗?”
宝玉平日里温柔缠绵,对秦钟也是最有尽让的,可是,究其本性还是个富家公子,对这一边歪派他,还一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情人,宝玉开始还有些体贴之心,次数多了,也就不耐烦起来。
今天,秦钟也实在说得有些过分,宝玉的忍耐力终于到了尽头,他怒睁双目,直视着秦钟,话里有话地说:“我什么都没做过,反而要被你倒打一耙!倒是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不承认。我看需要反省一下的是你自己吧。”
这下子就把两人一直埋在心里的心病以无法回避的方式捅了出来。
秦钟气得胸脯急剧起伏,半天才嘶哑着嗓子说:“你说过你信我的,呵呵,其实你还是相信那帮小人的话!”
宝玉硬着头皮说:“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
秦钟的眼睛因为怒火而显得异常明亮,他上下唇微微分开,哆嗦着,随后咬牙说:“好,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就散伙。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山盟海誓,全是哄人的玩意儿!你现在去,那帮人又能拍马屁讨你开心,又能陪你说笑玩乐,还怕你生气又把你拉走,比起我来,是又有趣又讨巧,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离了我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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