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楚云风抛开了手中折扇到旁边。
一挥暗红衣袖，将长臂伸展开来。
随意地搭在了毡案……
之后，竟是还故意戏言般反问道，
“凌殿，不如你猜？”（楚云风：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然而。
凌司湛蓝的瞳眸里，依旧是平淡如水。
他并没继续执着追问。
“大祭司……你今天此举，也不怕得罪了大漠的王？”
楚云风了然般点头。
“怕啊，谁能不怕那至高位的王？”
然而，他的语气里，分毫没有所谓的惧怕。
还继续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不过，怕归怕，本君更是睚眦必报……谁让楼以漠先前在祭礼时中途离开，竟敢扫了本君的面子。”
话毕，他的指尖稍抬，
运转起神力，将酒盏直接摆在了嘴边……
凌司无言地别过眼，
显然是有点嫌弃。
是了，他是没想到，竟是有人能懒成这般模样……拿个酒盏而已，都要用神力来？
不过。
楚云风才不在意，他那异样的眼神。
待微抿一口佳酿美酒，才悠哉道：
“所以，本君也得扫他面子一回，有仇报仇，仅此而已。”
凌司似是不耐听他狂妄胡言，
利落地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听到，他放声地笑起来。
“哦对了……”
楚云风不拘地一叹，倏尔轻声道：
“她的确是，天生‘凤’格噢。”
“……”
……
待到众兽皆已散去。
楼以漠才将楚水重新变作人形……
不过。
楼以漠的紫瞳里，是冷若冰霜的。
他所真正在关注的，
仿佛亦是，在远方的神殿……
像是忽然回忆起了什么。
此时此刻，
一切的冷峻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的眼神里，竟是朦胧的悲恸。
楚水几乎都以为……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楼以漠向来没什么情绪。
然而他这幅难过哀伤的模样，似曾在什么时候见过。
楚水好奇了。
……他是在想什么？
或者说，他是在想谁呢？
楚水见他沉思似的，如此滞留在原地。
她的心里，也莫名地不好过。
在长舒一口气后，试图转移话题：
“爹爹，我们可以到处走走么？”
意想不到的是。
楼以漠的紫瞳并未望向她……
反而是，逐渐阖起了双眸，愈发难过地蹙眉。
“好，你先去。”
楚水是略微有点失落地。
却依旧是故作轻松笑了笑，“……嗯。”
楼以漠即刻命令，
所有侍者和婢女，皆是要陪同在她左右。
阿锦便立刻，过去带好楚水。
她是太过理解楚水心中所愿……
虽然，
她是很害怕这位大漠之王。
却还是大不韪地、耿直发问道：“大王……您不与殿下同去？”
楼以漠依旧缄默不语。
此刻。
阿锦不免有点气恼，
便带着楚水转身离开了……
这时。
楚水见阿锦为自己如此气愤。
忽然间，便是笑颜展开了，“阿锦，你一生气，就会变得很丑的。”
“也是偶尔，爹爹才会如此感时伤怀嘛……”
阿锦却是叹气道：
“神殿离王宫极近，通常，是祭礼之用。”
“所以，大王应该是，在想念已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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