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人虽然不太机灵，贵在心诚，一看就是个无害的老实人，今日她去大厨房领午饭的时候，厨房正好新到了一批鹿肉，又多又好，有个厨娘认出来春明是顾姨娘院子里的丫头，想到最近顾姨娘很受宠，未来相府不就是裴知言这个唯一的嫡子的？就卖了个好，给了春明一大包鹿肉并一些佐料，说只要洗干净了放进锅里煮就行。
银杏院虽然有锅灶，厨上的用具却是不全的，春明洗干净鹿肉，用切水果的刀子割成三大块，就同佐料一起扔进了锅里煮，没想到熟了还挺香的。
顾秋水放下啃了一半的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二爷来了，这还有一块，吃不吃？”
裴知言看她两手是油，赶紧摆了摆手，说，“不吃，你们吃吧！”
说不吃说不吃，看到顾秋水啃的那么香，盘子里的鹿肉也那么香，还是忍不住撕了一块尝了尝，然后也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春明最先吃完，赶紧洗干净了手，又准备好香胰子和一盆温水。
一块啃完了裴知言问，“还有没有了？”
春明摇摇头。
一时顾秋水也吃完了，仔细洗了手，又伺候裴知言洗干净。
裴知言早看到书桌上摆着几张撰写好的稿纸，就拿起来看了看。
“这些都是妾身不明白的地方，二爷给我讲讲？”
裴知言抬头看了她几眼，这些题目有的是国子监的座师重点讲的，有的却是很偏僻的内容，他自己也没留心的，毕竟五经的内容太多。
“等明日吧。”裴知言头也未抬，凝神往下看着纸上的内容，一直逐条看完了。
短短几日，顾姨娘就能读了好几本书，而且还找出了这些问题？裴知言心里不大相信，也许是她提前通读过了？
若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他的妾侍，而是同年举子，只怕早就讨论起来了。
看着顾秋水，裴知言觉得这女子的确不简单。
没一会儿，大厨房送来了晚饭，顾秋水只喝了一碗粥，几口素菜就不吃了。
裴知言急急的吃了饭，把那几张稿纸卷起放在袖子里，说，“今日先生留了功课，我要去外书房，你早点歇着吧！”
顾秋水点点头，
裴知言的性子，还是和前世一样，在学问上尤其如此，一旦发现有什么不足之处，立马就要去查书。如果不是这个性子，以他的天资，也不能顺利的考取了进士。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顾秋水去了翠微院，发现崔氏有点恹恹的样子，从她进来就没正眼看她，也不提作画的事了，略站了站，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出来了。
这翠微院顾秋水一秒都不愿意多呆。
走回去的半路，遇到了要去前院的裴子画。
裴三小姐今日的打扮比昨日更华贵些，化了稍微浓一些的妆，眉心金光闪闪，头上依旧梳了飞仙鬓，斜插了一支赤金点翠的簪子，上身穿着雪缎刺绣的短褙子，下面系着白色落梅锦缎八片裙，素手扶着白色的披帛，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仙女下凡。
顾秋水低头施了礼要走开，裴子画却轻声说，“慢着！”
顾秋水站住。
“不知三小姐有什么事情？” 裴子画打量了她一番，觉得还是顾秋水比崔氏更顺眼一些，就开口道，“你做的那延年益寿图不好，画工太差，用点心，再做一副吧。”
说完了领着丫头转身就走了。
顾秋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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