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
下车以后，尉迟慕来到谌夜南家，或者说，只是个住处。
她刚走到栅栏前，一大团白色的东西立刻撒欢似的奔上来。
尉迟慕本能地后退一步，那团毛茸茸从栅栏缝里伸出一只爪子。
隔着栅栏，尉迟慕都能感受到阿雪那过剩的热情。
“滚开！”她皱着眉头轻喝。
阿雪堵在门口无动于衷。
幸而王衡很快循声而至，一通连哄带骗将这尊祖宗请了回去。
“你是哪位？”
看着尉迟慕，王衡努力搜索枯肠，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尉迟慕也不急着介绍自己，而是气定神闲地等他认出自己。
终于，王衡充满不确定地问：“尉迟小姐？”
尉迟慕颔首，“是我。”
王衡以为她来找谌夜南，于是说：“尉迟小姐，少主不在。”
“不需要他在，量他也不敢有意见。”尉迟慕道，“让我进来。”
王衡蹙眉道：“请让我过问一下少主。”
尉迟慕说：“不碍事，我又不找他。”
这不是你找不找他的问题好吗？
王衡枯了。
“尉迟小姐，我知道他肯定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别为难我？”
尉迟慕四下望了望，平静道：“我的时间很紧，而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这就过问……”
“过问就算了吧。”尉迟慕微勾唇角，面露一丝讥讽，“你找得到他么？”
她这话问进了王衡的心坎。
如果他真有自信能找到谌夜南，也就不会磨磨唧唧拖延这么久时间了。
王衡心一横，拉开栅门道：“尉迟小姐，请进。”
尉迟慕走进花园，阿雪又不知从哪株灌木丛后窜出身子来，一个劲绕着她打转。
尉迟慕不耐烦地道：“让你滚你是听不懂吗？”
王衡讶然，“我从没见它这么活跃过。尉迟小姐，它好像很喜欢你。”
尉迟慕轻嗤，“可我不喜欢它。哪有这么像哈士奇的藏獒。”
出于礼节，王衡按捺问：“尉迟小姐，你想喝点什么吗？”
听出王衡话里话外的不耐烦，尉迟慕摆手，“算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要些东西。”
王衡说：“什么东西？”
尉迟慕俯身按住阿雪不安分的狗头，唇间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人头。”
“什么？”王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把你吓得，开个玩笑而已。”尉迟慕话锋一转，轻快地道。
王衡蹙眉。
他不知道尉迟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默不作声，静等她把话说完。
此时阿雪已经安静下来，哼哼唧唧地伏在她脚边，展露出西域守护神慵懒寻常的一面。
尉迟慕垂眸瞥它，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站。
她说：“知道南城的枪击案吗？”
王衡问道：“尉迟小姐，你想表达什么？”
“有人向我要谭天鹤的人头。”尉迟慕轻描淡写道。
王衡一怔，继而立刻澄清：“尉迟小姐，我并不知道谭先生在哪里。”
尉迟慕说：“但我知道。我约了祁善见面，祁善要我用谭天鹤的项上人头做交换，我需要谌家的帮助。”
“这……”
王衡正迟疑着，忽然没了声。
暗含笑意的声音从尉迟慕身后传来，“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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