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情书。”许曜将目光落在信纸上，清朗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力量，悠悠开口：“可以跟哥哥一起看吗？”
少年的声音似有魔力，几乎是鬼使神差般的，长安点了头。
然后小姑娘便眼睁睁地看着许曜从她手中接过信封，自顾自地拆开，从中拿出折叠成规整矩形的嫩粉色信纸。
少年无比坦荡地将信纸交到小姑娘的手中，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想看的意思。他低低地道：“既然是你的信，还是由你亲自打开比较好。”
“那……好吧。”
长安将信纸打开，入目，是无比娟秀标准的正楷。
与此同时，信纸上好闻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
许曜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他将骨节雅致的手指放在鼻端的位置，英挺的眉微蹙，嫌弃地道：“这个男同学，性格不怎么讨喜啊？”
长安：“为什么？”
“一个男孩子，居然用粉色的信纸写信，一点儿阳刚气都没有。”少年开始不遗余力地抹黑人家：“而且这信纸，有一股怪味儿，你不觉得吗？”
长安摇摇头：“……可是我觉得还挺好闻的啊。”
“这就对了嘛。”许曜宠溺地摸了摸长安柔软的发丝，接着开口：“这种味道女孩子觉得好闻，可正常的男生，一般都不会喜欢栀子花香的。”
长安似懂非懂：“是、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啊，你看哥哥什么时候用过和栀子花有关的东西？”
几乎是少年话音落下的瞬间，长安便倏然倾身，煞有介事地闻了闻少年身上清冽的松柏香气。
许曜身形微僵，耳垂处亦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乌黑的发顶、卷翘浓密的睫毛、小巧可爱的秀鼻……，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你、你在干嘛？”
闻言，长安抬起头来，朝着许曜甜甜一笑，软软糯糯地开口：“在闻哥哥身上的气味啊，果然，还是哥哥身上的松柏香最好闻啦~”
许曜：“……”
少年有些窘迫地掩唇轻咳，然后就见长安已经将目光落在了信纸上。他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信纸上写着。
——
亲爱的长安：
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喜欢你每次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的样子；喜欢你课间的时候，和同学们嬉笑的样子；喜欢你的天真和善良；也喜欢你偶尔的小情绪。
现在，我把这份喜欢，写成了一首诗，送给你：
如果不曾相逢
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
如果真的失之交臂
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
一个眼神
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在贫瘠的土地上
更深地懂得风景
一次远行
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
每望一眼秋水微澜
便恨不得，泪水盈盈
死怎能不，从容不迫
爱又怎能，无动于衷
只要彼此爱过一次
就是无憾的人生
落款：顾清
小姑娘看完信，惊得微微张开了粉嫩嫩的小唇：在学校，顾清不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吗？怎么才上六年级，就一下子写出这么长的诗？
然而，她只感慨了几秒钟，便听得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耳际响起：“这首诗，是汪国真先生的名作。”
许曜皱眉，腹诽：这王八犊子，拿着抄来的东西，就想泡他的小姑娘？
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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