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的双眼中闪出了浓厚的杀意。
“人世间,有些东西,终归是不容亵渎的。”
土蜘蛛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看鏖地藏,看了看羽衣狐,又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进入了最后关头的鵺。
“鵺啊。你一直在算计你的母亲吗?”
“不过,这也挺符合你的为人呢……不折手段什么的——所以说我们始终不是同道中人。”
“哦?看来你也是个有原则的妖怪。”
郑吒笑嘻嘻地看向土蜘蛛。
“嘿嘿嘿……”
土蜘蛛笑了起来。
“……我只是喜欢找强大的对手打架而已,这是我最大的爱好了。”
郑吒和土蜘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有一张碎片落在了羽衣狐面前。
碎片上显露出来的,是羽衣狐一刀刺入了奴良鲤伴身体的情形。
“父、父……”
颤抖着嘴唇,羽衣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她有些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
“父亲大人呐——!!!!!!!”
瞪大了眼睛,奴良陆生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父亲大人?!
羽衣狐叫自己的父亲为父亲大人?
难不成她转身的这一具身体是自己的姐姐不成?
“你想多了,奴良陆生。”
耳畔突然响起了郑吒的声音。
奴良陆生愕然转头。
郑吒指了指身后,“羽衣狐转生的这个身体并不是你姐姐,至于详细的情形你还是问你爷爷好了,我懒的说。”
郑吒所指的方向,年老的奴良滑瓢正在鸦天狗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过来。
开始对一头雾水的奴良陆生解释起了山吹乙女和奴良鲤伴之间的往事。
山吹乙女是奴良鲤伴的第一任妻子,是幽灵。
只是受到了羽衣狐诅咒的滑头鬼一族,没有办法和妖怪诞下后代。
山吹乙女却觉得没能为奴良鲤伴生儿育女是自己的问题,在留下了“闪吹划开七八重,可堪竟无籽一粒”的诗句后,含恨离去。
而山吹乙女,其实就是现在的羽衣狐。
“不可能……”
奴良陆生摇头。
“羽衣狐必须依靠人类的身体转世,而那位、那位山吹乙女却不是人类……”
“这也是我有所疑惑的地方……”
奴良滑瓢看向了不远处的鏖地藏。
“不过或许很快,我们就知道原因了。”
与此同时——
“不可能……不可能……”
羽衣狐抱着脑袋,死死盯着鏖地藏大声叫道:“我上千年的记忆怎么可能被一次转生身体的记忆给影响到?鏖地藏!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说啊!!!!”
“嘿嘿嘿嘿……”
面对羽衣狐的质问,鏖地藏却抬起头,以狂热的目光看向了天空中的鵺。
鏖地藏握着刀,眯着双眼的同时,额头上巨大的红色单眼看向了天空中,已经彻底崩裂的黑色巨婴。
【难道说……】
见到鏖地藏这样的羽衣狐顿时心中悲鸣。
抬起头,她看向那站在崩裂的鵺的碎片上的,体型完美的金发男子。
“晴明……晴明……是你在其中穿针引线的吗?”
羽衣狐脸上带着哀求的表情。
“多希望……多希望不是你啊……晴明……”
“不过,就算真是你做的,作为母亲,我也会原谅你的,晴明……晴明……”
“对不起,把女孩献给母亲,的确是我从地狱给出的指示,却没料到会变得如斯境地。”
“没事...没事的,没关系了!来...过来...”早就已经原谅了他的羽衣狐轻轻将他搂入怀中,“啊,晴明,终于能亲手...”
就在这时,鵺之池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仿佛地底岩浆一样染红一片,不断冒着泡泡。“那就是地狱。”
“地狱?”
“我千年来的居住之地,所有妖怪和人类的最终归依之地。”说到这里,安倍睛明将抱着自己的羽衣狐轻轻一推,不明所以的羽衣狐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不断拉向地狱。
“为什么?晴明。这是为什么?!”不断挣扎着,羽衣狐想要摆脱这股强大的吸引力,却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孩子要这么做!
“这千年来真是感激你了,伟大的母亲啊,多亏了你我才能再次立于大地。您曾是我的太阳,希望之光与温暖。只有将您抛在身后,我才能继续走在这条路上。黑影笼罩的魔道,只有背后沐浴光明,我才能成为真正的百鬼夜行之主前进。来吧,妖怪们,跟随我来吧。”
“切,弑母之辈也配统御万妖?”看着被地狱之火吞噬,只剩下一只手露在外面的羽衣狐,郑吒还是按捺不住冲了过去。
“愚蠢的人啊,只要靠近地狱,连灵魂都会被吸进去,你非但救不了她,连自己也会被搭上去。”
“哦~是吗?我还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在羽衣狐完全被地狱吞噬的最后一刻,赶到的郑吒抓住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居然真的从地狱中把羽衣狐给拉了出来。
“不...这不可能!”安倍睛明眼瞳一缩,震惊的看着郑吒,“人间的一切是无法违抗地狱的法则,你这家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间吗?很可惜,我是修真者哦。”抱着已经完全昏迷过去的羽衣狐飞上来,郑吒耸耸肩故作轻松的回答。
以他的实力,想要把一个完全陷入地狱的人拉出来,费不了多少力气。专业对口。
郑吒敢救羽衣狐,就是因为他是修真者,地府之地是无法将他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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